鸦群

待到夜里，由于担心山里的野兽袭击，夫诸和长右决定守夜，其他人早早的就进入了梦乡，有的挂在树上，有的依在树干，还有的直接就地躺了下来，兴许是真的太过劳累了，才有这般不顾形象的酣睡。

夫诸和长右坐在同一棵树上的两个杈子上跳望远方，除了稀疏的虫鸣和清冷的月亮，并没有其他做伴的东西了，两人静默了会儿，只听长右小声道，

“有把握吗？”

夫诸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，

“不知道，应该没问题吧。”

“如果星坠和神缚真的出自女床山，那可真不能小瞧他们了。”

“嗯，我也是这么想的，不然也不会带这么多人了。”

“人多有时候也未必是件好事，我们是能打的，就怕到时候无法顾全大局。”

夫诸叹了口气，

“我也是不得已啊，总不能将那池温泉偷出来吧，它又不是颗丹药。”

长右提起嘴角笑了笑，

“也是，不过齐远坤我是真没想到，藏的可真够深的。”

“他也有他的苦衷，不过在我看来这未必是件坏事，心有执念的人都活的像个人样。”

长右扭头看了一眼傻乐的睡颜，勾了勾嘴角，

“的确。”

“对了，我们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多久呢，长右山那边怎么办，你不是不能离开太久吗？”

“你现在才想起来，早干嘛去了。”

夫诸笑，

“这对你来说，是什么难事儿吗？。”

长右无语的摇了摇头，

“我在山周边设下了一层屏障，按以往出现的妖兽实力基本都是出不去的，只能困住它们不去祸害人，但拦不住那些想要上山作死的人，若真是冒出了个特别厉害的我也没法儿，现在除了傻乐什么闲儿事都不想管了，爱咋咋地吧。”

夫诸心里升起一丝担忧，

“若真是这样，你那山头儿恐怕就要保不住了吧，守了两千多年的地方，说放弃就放弃吗？”

“你不也一样吗？一方山神，守护那片土地那么多年，不还是说被舍弃就被舍弃了，他们从始至终可曾真心相信过你。”

“我们不一样，我是为了积攒功德，原本目的就不够纯粹，现在只能算自食恶果了吧。”

长右笑着摇了摇头，

“就算一开始不是诚心的，可几百年过去了，你的功德恐怕早就已经够你圆满好几回了，为什么还要守在哪里？不会真当自己是山神了吧？”

“那倒没有，就是没地方去而已，你也知道我那烂名声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愿意接纳自己的地方，这对我来说很不容易的，尤其和那片土地相处久了之后，时间越久就越舍不下了。”

“那现在呢，你已经不是他们心中的信仰了，因为一个传言就将你无数年的付出全部抹杀掉了，还要继续吗？”

夫诸看着远处此起彼伏的暗夜丛林，摇了摇头，

“不知道，说实话，我有点累了。”

长右跟着看了过去，

“累了就歇一歇吧，没有谁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，若换作是我，早它娘的不管了。”

接下来的日程，几乎是一层不变的，一行人穿梭在山林与草地之间，遇山翻山，遇水架桥，已经快半个月没见着人影了。

刚开始的时候缘豆几个人还有些不太习惯，但慢慢的就已经能够学会苦中作乐了，倒也喜欢起了银河璀璨的星空，此起彼伏的虫鸣，和目不暇接的风景。

这天徬晚，太阳渐渐的没入西山，齐远坤一行人像往常一样找了处宽敞的地方休息，缘豆解下腰间的水囊抬头作饮，却发现一滴水都没有了，于是站起来道，

“夫诸姐姐，一块儿弄点水去吧，我快渴死了。”

傻乐连忙拿出自己的水囊，

“喝我的吧，我这儿还有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缘豆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，仰头就是一顿猛灌，一点儿都没留下，然后满足的看向夫诸，晃了晃手中的空水囊，

“走吧。”

夫诸起身无奈道，

“我去找找这附近有没有，你先老实呆着。”

“一起去嘛，反正也无事。”

夫诸的表情有些意外，

“看来今天的确是没累着你，那行，走吧。”

缘豆雀跃的跟了上去，原本想叫上长右的，发现他已经靠在傻乐的肩膀上打起盹儿来，夫诸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