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1章 黑夜里的回忆

刘春华醒来时候天黑着。今天是他四十八岁生日。而他的身体保持在三十岁。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和平常男人不一样。似乎他的天赋和命运成于爸妈，也败于爸妈。

妈妈只对他说过一个人生经历。妈妈十岁那年外公外婆帮助爸爸娶了第二任妻子。后妈生了个儿子。从此妈妈变成了野孩子经常住在吴梅家。吴梅发现她唱歌好听。吴梅偷了爸妈一笔钱送她进了艺校学习唱歌。

刘春华今天还在经历命悬一线处境。现在的天是黑的。也许下一秒他会死去连看天黑的机会都没有了。赛琳娜送来了雪茄和茶水。他五年前敢对人们说赛琳娜是他最爱的女人。直到詹妮弗被暗杀他才发现神秘人掌握了他说过的每一句话。詹妮弗死的前一天，他对乔娜说过詹妮弗是他最爱的女人。他第二天上午接到了詹妮弗死讯，他终于发现神秘人监控了他全部生活。

赛琳娜始终保持下人姿态观察他脸色从而发现他心情好不好。他拉住赛琳娜坐在身边。他努力笑起来坦白自己十八岁那年杀了一个人。赛琳娜不许他说不好的事，因为他的心情坏透了。他认定杀人的事一直是他活下去的动力，他也一直认定杀人的事给他带来了报应。

那一年夏天，他只有十五岁。舅妈一路上对他连骂带劝。他只记住一句话——世界上有很多好人轮不到帮你。他听后啊了一声。舅妈叫道：“你十五岁了比牛能吃。你妈从没关照过我家。出事了想起我们了。真以为全世界欠她的。”

舅舅是高干子弟。衣食无忧。住的是小洋楼。代步是小汽车。舅妈也是高干子弟。端庄美丽。珠光宝气。养了三只狗一天伙食费三块钱。他们夫妻偏偏容不下刘春华。

舅妈推住刘春华后肩膀走进一间大屋子是戏班演练室。一群大小孩看向了刘春华。包括在场的大人们从没有见过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。

一个白脸大胖子，矮个头，五十几岁。手里拿着酒葫芦。他打量刘春华的面相身段。叫刘春华唱两嗓子。刘春华男声唱了一小段戏，换成女声唱了一小段戏。大胖子乐呵呵收了他。舅妈抓住他手在卖身契上摁了红手印。舅妈赚了五十块钱走人。

大胖子告诉他一纸合约三年为限。三年内你归我管。三年过后你管自己。人生最大失败是管不住自己还不服人管。

他叫了声师父。请问大名。

“大家叫我洪光棍。你叫我洪师父。”洪胖子说：“你嗓子十分好前程似锦。你出什么事了从北天市来了哈尔市。”

“我捅了王霸道屁股一刀。”

“人是死是活？”

“活了。”

“大人小孩？”

“比我大一岁。他欺人太甚。”

“凡事一个巴掌拍不响。他欺负你说明你惹过他。你捅死他你会后悔当时没有忍住，吃亏倒霉的人是你。”

刘春华想了想师父的话。笑道：“弟子受教了。”

“我这里学戏有戏，学歌有歌，学乐器也行你挑吧。”

“我会吹唢呐。”

他吹唢呐一绝。师父问他跟随学的吹唢呐。他妈妈叫田天欣在东北地区歌唱家。他外公外婆是大官。从此以后师父捧他成为戏班台柱子。

高超被师父冷落了。他曾经是台柱子。他对刘春华报复了一年没效果，有时会惹恼师父教训他。他对刘春华透露了师父一个秘密，师父隔三差五睡女徒弟。大的十五岁。小的五岁。刘春华起初不信师父禽兽不如。直到亲眼偷窥他明白了人面兽心。

刘春华问高超为什么不报警抓师父。高超说：“戏班里除了你以外我们都是穷人家孩子。师父被警察抓走了我们饿死了。”

刘春华十八岁那年应征入伍。他临走时请师父吃饭。他灌醉师父用枕头捂死了师父。他把半瓶速效救心丸放进师父裤兜。警察以为洪胖子喝酒引发心脏病死亡。他出去回来宿舍高超都知道。

他的作案过程被师妹姜浮翠发现了。姜浮翠和他是老乡。他很关照姜浮翠。姜浮翠是个漂亮姑娘，家在北天市大雁村。她今年十三岁被师父霸占五年了。她忍辱负重只为活下去。她陪师父做完房事。师父临睡前不许她走。她去了后炕睡觉。屋子里黑漆漆的。师父双脚猛蹬被窝。姜浮翠听动静明白有人杀师父。她蒙在被窝里不敢作声。她听动静凶手离开了。她推不醒师父她也溜走了。她不敢对警察说真相是怕惹上麻烦。高超也没说刘春华昨晚出去回来间隔了十分钟。他认为师父最疼爱刘春华，师父不可能被刘春华杀死。

刘春华参加了师父葬礼。他吹响了唢呐名曲百鸟朝凤表扬自己为民除害。

赛琳娜夸奖他是个英雄。他告诉赛琳娜改变他人生的女人是年好。

71年6月4号，年好十七岁生日被父亲灌醉酒。年明锦请来顾长生强奸了女儿。换来彩礼钱五千元救命。罗浩急需五千元搞定办案警察。

年好醒来后看见后妈挺个大孕肚端来了早饭喂她吃。她摇了摇头宁愿做个饿死鬼。